小荷翻summer

落日无声2

马尔科罗伊斯一手插兜,一手端着高脚杯,闭目半倚在柜台处,慵懒的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。很悠闲的一个站立姿势,很常规的一套黑色西装,但却不是一位简简单单的普通男士。

舞会喧闹,大堂穹顶处垂下来的水晶灯华丽耀眼,灯火辉煌。男士穿着光亮的皮鞋舞步翩翩,女士扬起靓美的裙摆摇曳生姿,配上古典音乐悠然而绵长,仿佛是身处盛世无疆。

罗伊斯身处人群之外,他没有应酬附和,他也没有消遣娱乐,他只是单单倚在了酒柜一角,他只是轻轻闭上了绿色的眸,他只是摇了摇嫣红的酒,鬓角似画,眉目若瑰,鼻骨坚韧,唇如花燃,他是静,人群是动;他是单,人群是众;他是色,人群是空。

就像倾国倾城的美人自古以来就是万众瞩目一样,一位帅气优雅的男士走到哪里都会引人侧目,女士倾慕,男士嫉妒,一个有罗伊斯的不起眼的角落里藏了无数人闪烁的目光。

哈弗茨顺着众人的眼光,很轻松的找到了他的接头上级。

“今天很热闹。”罗伊斯抬眼一扫眼前人,抿了一口酒,淡淡开口:“可惜我不会跳舞。”

“很简单的”哈弗茨接上暗号回答:“步点踩上音乐就行。”

“你可真够磨蹭的,我等了你足足两分钟,这两分钟我被看了不知道多少眼。”罗伊斯显然不耐烦:“朱利安从来没让我等过他,他人呢?”

足足两分钟,哈弗茨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并且下定决心——以后在不迟到和不耽误任务的前提下,让他再多等两分钟。

“抱歉,来的路上耽误了。”哈弗茨回答道:“朱利安在接听总部的电台指令,就没来。”

上流舞会金碧辉煌,处处闪耀着欲望和光芒,各业界大亨、皇室成员和社交名媛齐聚一堂,这里一切都和谐安宁,友善忠诚,似乎是没有战火的天堂。

谁又会真正在意,享受一方安宁的这些人是天使还是魔鬼?事实上,他们可以一手缔造无忧无虑的天堂,也可以一手促成外界的动荡和死亡。天堂圣洁突显他们的善良无辜,外界灾难突显他们的尊荣高贵。总之,这世界不是众人的世界,这鲜血不是少数的鲜血。

中立国瑞士,战争中的伊甸园,就是那少数人的天堂。

有权有势的人都跑来瑞士避难,这里听不见飞机轰鸣,这里看不见血肉横飞,这里也闻不到焦油恶臭,对于他们而言,这里是童话之中,这里是栖身之所。平静的湖面下总是酝酿阴谋和暗杀,对于挑起战争的权贵爪牙来说,这里是赎罪之地,这里是撒旦之瞳。

“英国方面,只要你怀疑他是,就可以直接动手,不要有第二次见面。”罗伊斯面无表情,抿了一口酒下令道:“在瑞士,不允许出现活的流着英伦血的心脏。”

“是!”哈弗茨低声回复,余音未灭,一声呼喊响起。

“凯!”芒特从远处走来,兴奋的挥手。

“你怎么也来了瑞士?朱利安呢?你们不在一起吗?”芒特面露惊喜:“天呐!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。”

哈弗茨笑意盈盈:“是啊真巧,没想到你也在这里,伦敦太不安全了,我就辞职来瑞士找家里人了,朱利安吃坏了肚子在家里休息就没来,你怎么也在这里?赖斯呢?”

“赖斯又去前线了,具体去哪了我也不知道,活没活着我也不知道,我俩吵架了,唉,好久不联系了,可能就这样了吧”芒特语气有点黯然,但眼神却粘在了罗伊斯身上:“我的天哪,您真是上帝的作品,我从来没见过比您更帅气的人。”

“谢谢”罗伊斯颔首,对着哈弗茨说:“哈弗茨先生,有位小姐在舞池口那里等着我,既然您已经告诉了跳舞的诀窍,那我就去找她试一试,失陪了。”

哈弗茨看着芒特的眼神跟着罗伊斯一起飘往舞池,有点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,上下打量了一番,真心夸赞道:“你穿西装也很帅。”

芒特回神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:“他真的,太帅了,太帅了。我看到你俩刚刚说话站的还蛮近的,你认识他吗?”

哈弗茨点头:“布兰特机缘巧合下帮过他,我们不算很熟,但见面会说几句话。”

“他看起来似乎还是单身”芒特半感叹半调侃:“不如我试试?”

“你少来!”哈弗茨扬着唇角跟芒特碰了碰手里闲置的酒杯,一饮而尽。

芒特其实还带了相机,架在了舞池旁边用来新闻拍照,相机拍下了那个美男子的金发背影,一个背影而已,放在报纸的角落里,藏在芒特的新闻稿里,随着报纸第二天的售卖,引起了不少人联想翩翩。

那天晚上,哈弗茨和芒特两人在城市的小酒馆里一杯接着一杯,好友重聚,时光留情。芒特从离开伦敦的那场枪战说起一直说到当天,哈弗茨也是喋喋不休的从辞职说到瑞士,杯子清脆的碰撞,喉结上下游走,醉眼朦胧里全是身前旧友,相知相惜。

“纳粹什么时候死干净啊!这仗什么时候打完啊?。”最后一杯酒下肚,芒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掩面而泣:“凯,我好想回家啊!”

哈弗茨搂住芒特发抖的肩膀,眼里也在点点发亮,沉默不语,似是哽咽。

好久过后,芒特的泪停了,哈弗茨拍了拍他的后背说:“梅森你喝醉了,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
芒特认认真真的回忆那天发生的所有细节,他其实一进大厅就看到了哈弗茨和一位美到极致的男士在交谈,哈弗茨是背对他,那位美男子也只有一个侧脸,两人离的很近站的也很凑巧,刚好舞会里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们的嘴型。

所以芒特选择直接打招呼问话,可惜美男子直接就走了,哈弗茨说的话也滴水不漏。

但是为什么是他出现在了那里?芒特心情复杂的想这个问题,从伦敦到瑞士,从邻居到好友,为什么偏偏是他?

伦敦初见,是半夜的一次通知,然后成为了邻居朋友,之后是医院,医院……

等等,医院,医院莫名其妙爆发了一次瘟疫,然后在瘟疫传播开来之后就被炸掉了。而且那个病为什么不感染到芒特和赖斯身上也很蹊跷,真的只是是幸运吗?他们当时周围全是病患传染源。

芒特突然想起来,在瘟疫之前,朱利安布兰特去过医院!

那又怎么样呢?芒特心想,他只是擦伤了去医院包扎而已,是巧合?不是巧合?

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特里那句“Hades,跑瑞士了!”

这个夜晚,很安静也很混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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